简单就是终极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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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就是终极的复杂
不世的天才达芬奇,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又疯狂的专注与投入。贯通了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之后,他用一句话说透了万事万物的第一性原理:“简单就是终极的复杂”。
生命在于不断打破边界,不断活出新的潜能,不断建立新的动态平衡。一旦打不开新边界开始内卷了,韧性不再,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50多岁时,主要从事量子物理、暗物质等研究的英国物理学家杰弗里·韦斯特开始担心自己的寿命,开始研究死亡这个神秘莫测的话题。韦斯特团队在对1950—2009年间在美国市场上进行交易的近3万家公司进行研究后发现:
比如亚马逊,本来做的是电商,为了减低企业基础设施费用而研发了云计算服务AWS,但AWS却从第一曲线电商业务中破土而出,成了一项独立的业务,并在经历市场的选择之后,为亚马逊带来了全新的市场空间和增长活力。
很高兴看到这篇文章。近一个时期,我在集中研究生命进化这个复杂科学。韦斯特的研究印证了我的一些学习心得。在这个时候读到介绍韦斯特的文章,有一种被撞性的感觉。没有点混沌意识,很难理解韦斯特。
我没有读到韦斯特的英文原著,感觉中文的翻译“规模法则”有点问题。是否可以把韦斯特的“规模法则”,当做了“边界法则”?等待方家指点迷津。
阅读精选:
他研究了30000家公司,发现了一个令人警惕的法则!
文 | 雪妞
50多岁时,主要从事量子物理、暗物质等研究的英国物理学家杰弗里·韦斯特开始担心自己的寿命,考虑起了死亡这个神秘莫测的话题。
据说他家族的男性祖先有些都不太长寿,让他对自己能活多久感到担忧。
黑格尔说,“任何人都要死,自然的死亡是一种绝对的法律”。但人为什么难逃一死呢?人为什么就不能轻松活到100岁呢?
带着这些疑问,韦斯特开始了他的研究。
死亡是一个生物学现象,所以他首先查了很多生物学的书和论文,让他失望的是,所有这些很难让他释疑。
于是他继续研究,其实可以反过来想,要弄清人为什么会死,就得了解人为什么活着以及为什么人活着时就出现了某些问题,比如恶性肿瘤、糖尿病、病毒感染等。而新陈代谢过程支持生命“活着”的状态,于是他又开始学习新陈代谢。
到了这里,看上去他离理论物理越走越远了。
沿着这个方向,韦斯特终于从前人的研究中找到了一个让他灵感乍现的原理:规模法则。
规模法则看上去是个很简单的东西,就是从多个尺度对一个系统进行拉伸、缩放,在从不同尺度进行观察的过程中,就会发现一些惊人的结论。不仅能回答韦斯特的疑问,还能回答一些相当复杂的问题,比如:
未来科技能让人实现永生吗?
究竟会不会存在哥斯拉那么大的生物?
为什么老鼠就只能活2-3年?
最简单的往往也是最高级的,这个法则不仅能解释生物学,还被韦斯特扩展到了城市学研究大城市的死与生,扩展到了公司治理,研究企业寿命。
可以说,这是一套非常底层的思维方式,就像先进的电脑操作系统,可以各种功能迥异的软件顺畅运行。
规模法则其实告诉了我们的界限,别小看了“界限”这个平平无奇的词,生活中大多数人的忧虑就跟这个有关。
比如韦斯特考虑的生命限度,再比如你手头工作在DDL之前能优化到什么程度,你家还能养个三胎吗,你公司的业绩还能继续涨吗,公司能做到BAT那么大吗,北上广深还能容纳多少人......太多问题都是不清楚边界带来的迷茫和不安。
当年古希腊那些在爱琴海边漫步的圣哲,探讨的是正义、良善、勇气、知识怎么生产出来的等问题,东方的先贤,思考的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的关系问题。今天任何一个哲学家在这些基础上思考的信息量都大得多,但为什么只有苏格拉底、柏拉图、孔子、老子等才能称得上伟大?
就是因为他们划定了人类思考的界限,今天任何领域的热点,不管如何复杂、宏大,只要一直追索下去,还是会回到他们当年探讨的问题上去。
这就是底层思考和界限的巨大力量。
掌握了这样的思考方式,才会有所为,有所不为,选择是像一般生物那样,基因怎么决定,我们就怎么发展;还是像公司那样,管理自己的成长,在各种不确定中不断壮大;或者像一座城那样,容纳各种多样性,碰撞出新事物。
这些不同成长路径的规律,规模法则都会告诉你。
好,开始说说这个规模法则。
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可能都觉得,宇宙太宏大、江湖太险恶、人际关系太复杂、生死太莫测、公司治理太千头万绪、城市发展太不可预测......总之就是,世界的每个面向都很复杂,难以捉摸。
这让笔者想起了最近在读的《爱因斯坦传》,研究宇宙问题时,看到复杂的宇宙,爱因斯坦发出了类似的感叹,这究竟是上帝的恶作剧,还是他隐藏的善意?当然,爱因斯坦认为是后者,这一系列背后一定有个不变的规律,也正是相信大自然那种和谐统一的力量,爱因斯坦才提出了相对论。
规模法则同样认为,复杂背后有一套可量化、可预测、清晰明了且极度统一的规律,从植物、动物等生物体到城市、公司等所有复杂系统都会遵循的。
比如,动物代谢率(即每天需要多少食物才能生存)与其体重之间存在这样的关系;
而一座城市所产生的专利数量与该城市人口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上市公司的净收入和总资产与其雇员人数也有一条比较清晰的关系。
可以看出,每一幅图都是一种尺度缩放,比如动物的是从老鼠到大象,公司的是从仅有一人的公司到沃尔玛、中石油、中国邮政那样的员工百万级公司,这就体现了不同尺度的观察。而且从这样的视角来看,每一幅图的数据都奇迹般地排列在一条直线上。
很多人可能觉得,我模模糊糊也有这样的感觉啊,一般来说,体型大的动物代谢率就比老鼠、小鸟高很多,公司大到像阿里、腾讯那样,就比中小型企业收入高。
确实,我们的直觉对这样的规律有一些感知,然而,回到我们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大的“限度”在哪里?
动物大到什么程度就不可能存在呢?比如哥斯拉那样的生物,会存在吗?
企业发展到时候程度,就会无论怎么扩张都会走下坡路呢?比如诺基亚,曾经确实够大,短时间内就由手机霸主跌落神坛,最终插草卖身。
这说明,大的生物、大的工具、大的企业、大的城市,并不只是“小”的放大版,而是一种更复杂的生态。我们感知到的所谓规律,也只是一种非常简化的线性规律而已。
什么是线性规律?就是线图三条线中间那条,是一条直线。而大自然中更多的是非线性关系,也就是上下两条线,上面那条叫超线性,下面那条是亚线性,他们表示每种因素之间具有相互作用,而不是简单的叠加。
这样可能很难理解,我们来举个例子。
就说哥斯拉会不会存在那个问题吧,很多人可能觉得,这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呢?相当于把一个蜥蜴那样的物种不断放大不就行了。
如果你拿这个问题问300多年前的伽利略,尽管他没看过这部科幻电影,只要他对哥斯拉这种生物略作了解,就会很笃定地告诉你,这不可能存在!
伽利略并不懂现代医学、生物学等学科,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伽利略懂数学,数学是理解万物的源头,他掌握了理解这个问题的底层规律。
只要学过简单的几何学就会知道,体积和重量与哥斯拉尺寸的立方成正比,由于同样的材料只能支撑同样的压强,所以哥斯拉的支撑力量是由其腿部的横截面面积决定的,即与哥斯拉尺寸的平方成正比。
随着尺寸的增加,比如说尺寸增加一倍,那么体重会变成原来体重的8倍,而能承受的体重只会变成原来的4倍,那么总有一个尺寸的临界值,过了这个临界点,生物体会被自己的体重压垮!
事实上,伽利略在1638年确实思考过类似问题,得出了一个结论:世间万事万物通常都不能按照简单的线性比例缩放。
那在生物之中存在着什么样的通用规律呢?
科学家根据规模法则研究发现,所有哺乳动物都呈现出这样一种亚线性的规模效应:
如果一个动物的体重增加一倍,它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或者进食量并不需要翻一倍,而是增加75%,也就是四分之三。
与此同时,体重增加一倍,心率(指每分钟的心跳次数)也减少25%。
也就是说,体型越大,效率越高,心率会降速。
但这里有个规模约束条件,那就是几乎所有哺乳动物,从老鼠到猫狗,到狮子大象,再到巨大的蓝鲸,一生中的心跳总次数都是一样的,大约是15亿次左右。
这里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人类。人类的心脏一生能跳动25亿次左右。但是请注意,人类寿命延长,不过是近100年来的事。100年以前,人类的心脏跳动,一生的总次数也只有15亿,这是一个恒定的法则。
一个类型的生物,只要形态相对稳定,背后总有“15亿次心跳”这样一个幽灵般的数字,这是对它规模的硬约束。
所以,生物增长到一定程度,就会停滞。从这个意义上说,巨型生物是不存在的。
而且,我们同样无法按照线性的规律去推测不同物种的身体机能乃至行为准则,随意简化规律是危险的。
比如,根据生物代谢率的规律,用于儿童的药物剂量如果需要通过表面积吸收的药物增加一倍,那么剂量增速应该小于2,大概1.6或者1.7比较合适,但是,很多药厂对此还不够了解,导致很多人尤其是儿童,出现服用过量的问题。
过去还曾发生过科学家给大象打致幻剂做测试,根据猫咪的体重想当然地乘倍数给大象注射,结果造成大象死亡的惨剧。
伽利略300多年前想明白的道理,我们有时候仍在犯错,比如现在“鸡娃”盛行,就是有些家长认为一味加大学习投入度,就意味着可以提升成绩,但上了那么多辅导班,孩子真正吸收的能有多少呢?如果下次考砸了,仅仅就是因为报的班还不够多么?
可见,线性思维的背后是一种单一因果论,简化了思考,但很容易忽而本质。
如果将规模法则用来研究城市,同样非常颠覆认知。
当下,中国的城市正在往城市群方向发展,“十三五”规划也提出建设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山东半岛等19个城市群。
总体来看,我国人口、经济也在往19个城市群集聚,虽然很多人说大城市内卷严重,年轻人纷纷躺平,但大家还是向往大城市,近10年来,珠三角、长三角城市群每年约有180万人涌入,成为常住人口,而成渝、中原城市群常住人口增量超65万人。
城市群到底能发展到多大?会不会像一个生物体一样,到了一定限度就崩掉呢?
同生物体一样,城市中也存在着一些亚线性关系,比如:
城市中加油站的数量与人口的0.85次方成正比,也就是说,人口数量增加一倍,城市只需要增加 85%的加油站,而不是翻一番;同样,城市道路的总长度、水电和煤气管道总长度也与人口的0.85次方成正比。
也就是说,城市的基础设施与人口的0.85次方成正比,这其实是一种效率的提升和资源节约。
不仅如此,城市这里还存在一种超线性关系,就是这样上扬的线。
这样的线就厉害多了,表明整体速率更快——城市GDP、工资总额、专利数量等指标是人口数量的1.15倍。
这表明,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不但城市的总财富会增长,人均的财富也会增长,这就是大城市会在不断吸引年轻人留下来奋斗的原因。
生物是规模越大,生命节奏越慢;而城市正相反,而且越是大城市越是明显,比如说北京和上海现在的发展速度比它们在20世纪50年代时的发展速度就快很多,甚至行人的步伐都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城市规模的扩大也不光带来了好处,环境污染、犯罪率、疾病传播等同样跟人口数量是1.15倍的关系。
处于这样冰与火考验中的城市发展的极限在哪呢?
生物受到了心跳总数的约束限制,城市也受到了资源的约束,但城市之所以至今还不死,不是因为资源多到足够用,而是因为城市中不断产生颠覆式的创新。
比如历史上的三次工业革命,蒸汽机、发电机、计算机、移动互联网等,未来可能还有AI,给生产力带来了极大的增长,都避免了到达那个增长的顶点后走向崩溃,就迁移到了另一个模型上。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有一个跨时代的发明进步,让我们重新可以进入一个增长模型,重新计算增长速率。
这看起来没毛病,只要一直持续下去,城市就能不断增长。
然而,这里的问题是,我们要做出改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过去我们需要几百年来达到一个跨越式的进步,而现在只需要五六十年,将来我们可能只用十年、五年、六个月,甚至更短。
这非常疯狂,相当于每一年都要发生类似的IT革命。
这就像我们不仅仅是在一个加速的跑步机上奔跑,而且我们还要不断地跳跃到新的跑步机上,跑步机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他同时认为,这最终会达到一个“奇点”——
超级人工智能的出现和环境的崩溃同时发生,而这一事件的发生地,就在城市之中,更搞笑的是,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程序很有可能正在计算的题目就是“如何以更小的环境代价,完成超级人工智能的开发”。
这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怪圈:增长越快,竞争越激烈,城市越发展,也越奔向毁灭。
所以韦斯特认为,当务之急是人类必须跳出这个圈子,寻求别的发展方式。但这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而且没有标准答案。
企业怎样跳出“只能活10年”的怪圈?
用规模法则来看待公司发展,同样是个有趣的视角。
美国管理学家詹姆斯·柯林斯曾在上世纪90年代写了大名鼎鼎的管理类著作《基业长青》,书中列举了18家作者认为是高瞻远瞩的基业长青企业。但30年后我们再来看,里面其实很多企业已经不长青了,比如摩托罗拉、美国运通、惠普、IBM等。
这说明,企业其实也很脆弱,人的平均寿命是七八十岁,而企业很少有生存这么久的,曾有一份数据说,中国中小企业平均寿命仅3.7年,美国与日本中小企业的平均寿命分别为10年、12.5年,虽然不知道确切程度有几分,但经验来看,似乎差不了太多。
所以,企业的寿命其实很像生物体,短则几个月,几年,长则十年、几十年,少数能上百,不像城市那样,生命力较为长久。
事实上,韦斯特团队在对1950—2009年间在美国市场上进行交易的近3万家公司进行研究后发现,这些处于不同规模和管理模式,受到不同外部经济、政策环境影响的企业,居然都遵循同一个规律:净收入、总利润、总资产、销售额这四大因素都跟雇员人数存在亚线性增长的规律。
这跟生物体遵循的规律大致相同,也是增长到一定阶段后,就慢下来了,最终生命力越来越弱,直至停滞。
韦斯特进一步研究发现,小规模、年轻的公司增长迅猛,而成熟的大型公司却增长逐渐缓慢。
因为公司有创业期、成长期、稳定期、衰亡期不同阶段,所以呈现出复杂的特点。比如,在公司初创期时呈亚线性变化,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到了成长期时,最终转变为呈近似线性变化,导致指数级增长,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司往往在成长期销售额、利润等各方面指标都爆发性增长。
接下来到了稳定期,公司各指标虽然会持续呈指数级增长,但增速会开始放缓,收入增长的同时,成本不再节省。
最后到了衰退期,公司犹如风烛残年抵抗力差的老人一样,“动态平衡”越来越难以维持,生命的韧性不再,随之而来抵御风险的能力下降,更容易受外界因素的影响,市场的一个小波动、意外的一个小错误就有可能带来市场收缩和衰退,更严重的会直接导致公司灾难性的消亡,也就是破产或者被收购。
虽然也存在一些百年企业,但这些企业的特征也很明显:它们大多数规模不大,在高度专注在某个领域,如古老的旅馆、葡萄酒酿造厂、啤酒酿造厂、糖果店、餐馆等。
为什么公司就不能想城市那样,能够超线性增长?韦斯特认为,公司通常是高度受限的自上而下的组织,努力提高生产效率,降低运营成本,以实现利润最大化。而城市不受谋利动机的驱动,能够通过收税来平衡账目,更像是分散式的,权力分散于各个不同的组织结构之间。
就这一点而言,与公司相比,城市流露出了一种自由主义、随心所欲的氛围,利用了社会互动所产生的创新的益处。
所以,公司能长期发展的关键还是创新,当要达到某个极点时,利用创新避开最初的范式,找到新的范式,等于重新开辟了一条增长轨迹。
在《第二曲线创新》这本书中,就列举了当很多企业原有业务逼近极限点时,通过创新开辟“第二曲线”,找到了新的发展范式的例子。
比如亚马逊,本来做的是电商,为了减低企业基础设施费用而研发了云计算服务AWS,但AWS却从第一曲线电商业务中破土而出,成了一项独立的业务,并在经历市场的选择之后,为亚马逊带来了全新的市场空间和增长活力。
还有美团,在到店业务到达“极限点”之前就在第一曲线的基础上,生发出了酒旅、外卖、影票等多个分形创新,外卖业务得到了市场认可,成了美团的第二曲线,后来美团继续分型创新,主航道由外卖业务成功升级为到家业务。
但韦斯特也认为,大多数公司都做不到创新,因为他们很多短视且保守、不支持创新或风险观念,乐于安全躺在功劳簿上,因为这能够确保短期收益。
由此,公司会变得越来越一维化,多样性不断减少,再加上此前所提到的公司处于临界点的困境,都是公司的韧性下降并最终迎来灾难的指示。
所以,别以为这个复杂世界纷纷扰扰、杂乱无章,事实上,从生物体的寿命到公司成长的规模,再到城市的发展,都有一些不可违反的定律、不可逾越的界限。使用规模法则,我们就能用一些简单的逻辑对世界进行更深入的思考,从而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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